海风中飞扬的思绪 布罗茨基《科德角摇篮曲之8》简析

科德角摇篮曲之8 （美）布罗茨基 常晖译 ——为A B而作保存这些言语，抵御寒冷之期， 畏惧之日吧：人幸存有如鱼， 被搁浅，扔上岸，却执著地适应某种深沉、细胞质的愿望， 扭向灌木林丛，形成铰链结成的双腿，接着启程（留下条如钢笔划出的轨道） 驶向内里，那大陆的心脏。 那儿有斯芬克司，胸部丰满，有缀上翅膀的狮子，恰似带毒牙的神话鸟还有白衣天使，和海中仙娘。肩负黑暗的大片朦胧和沉沉热量（可否加上，悲恸欲绝？）的人珍爱他们甚于投下的话语泛开去形成的同轴、环状的圈圈涟漪。 甚至无立锥之地的空间本身也在衰退，象冰天中的一颗星辰。但仅因为鞋的存在，并穿在脚上，便永远有着平面，有着站立的地方，一片干燥的原野。它的边缘和海滨将娱悦 于鳕鱼的柔声轻唱：“时间远比空间伟大。空间为物。时间之本却是思想，物质的清醒梦幻。生命本是时间的种种。鲤鱼和鲷鱼 为其血块和精华。更完全、基本的物质同样如此，包容海波和干燥陆地上的太空。包容死亡，那标点符号。 “有时在那片混乱里，日子的堆积中耳边回荡某个单词的音响，某种简略而音节化的叫声大概像‘爱’，或许仅是‘喂’但没待我辨清，静电或雾气便骚扰起扫描线，波动起伏有如你头发松散的卷纹。选自《从彼得堡到斯德哥尔摩》（美）约瑟夫 布罗茨基 王希苏 常晖译 获诺贝尔文学奖作家丛书 漓江出版社 1990年11月配图 美国现实主义画家安德鲁 怀斯今天和大家分享的是美籍俄罗斯裔诗人布罗茨基的长诗《科德角摇篮曲》中的一首，布罗茨基于1972年被苏联驱逐出境，不久之后去了美国，在高校任教、写作，这首诗写于1975年，这时布罗茨基已经在美国生活了几年，标题里的科德角，是美国的一个被大洋环绕的半岛，这里有浩瀚的海洋风光，大约诗人在这里小住了一段时间，沉浸在思想和飞扬的灵感中，写下这首诗。心事浩渺连广宇，于无声处听惊雷，鲁迅先生的这两句诗形容这首诗很合适。这首诗，诗人的思绪从海岛开始，逐渐飘香广袤的美洲大陆，那里是陌生而新鲜的，有着各种神话中才有的神奇的生灵，由此想到了空间的广阔，又联想到时间的伟大，这些宏大的哲学的思考之后，诗人想到另一个哲学命题——爱，于是，纷乱的思绪，起伏有如你头发松散的卷纹，这就是这首诗的脉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