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德之月 节选 （美）高威·金奈尔 叶春译

莫德之月 节选 （美）高威·金奈尔 叶春译 2、我在火边坐下，在雨中，对着它的温暖说了几个字——“石头 圣人 光滑的石头”——唱了一首歌，我曾用这首歌遮盖噩梦中的女儿。在我前方某处，一头黑熊独坐它的山坡，摇摆着头。它嗅吮花儿的气息，雨中的大地，终于起身，吃下几朵花，蹒跚而去，皮毛在雨中闪烁。烧灼的油脂从字中溢出，一个未发的音符——爱的音符在舌下盘旋，像郊狼的吠叫，弯弧而出，跃入一声哭嚎。 6、黑眼睛睁开，黑睫毛遮盖的瞳孔打住，天门穴在世界之光中长长搏动，她面朝下滑入光中，这一小团惊惧的肉体凝结天体奶酪，闪烁非人间生命的紫色星光。当他们剪下她与黑暗的纽带时她死了片刻，炭一般蓝，四肢随着记忆的涌出颤抖。当他们倒提起她，她吸进空气，喊出第一支歌——身体泛红，那慢慢拍打的无羽的胳膊已伸向虚无。 7、当寒冷注满我们的山坡，你在摇篮里哭泣，你的摇篮在黑暗里摇摆，木头被刻成笑容的形状，你的悲伤从另一个世界涌来比我们的还要莫名，我会来到你身边，坐下，为你唱歌，你不知道但会记住，在大脑一个沉默的地带，记住有个魂灵， 阴间祖先们的后代，在夜晚为你唱歌——不是穿梭于天使明亮发丝间的光之歌，而是在舌上开花的磨砺之歌。因为当莫德月在最初的夜晚微微闪烁，射手在他星的摇篮里吮吸宇宙的冰凉初乳，我来到河边，它生存与死亡的长久躁动，来到泥沼沟，泥土从冰冷的纹路中渗出，用最初的地下微光触摸这世界，那里，我学会了唯一的歌。而在未来的日子里，当你失去父母，失去任何风的歌唱，任何光，你舌上只有几片被诅咒的面包，那时，但愿有个声音回到你身边，魂魄般，呼唤你“姐妹!”它来自死去的万物。那时你将打开这本书，尽管它是一本梦魇之书。选自《梦魇之书》（美）高威·金奈尔著 叶春译 巴别塔诗典系列丛书 人民文学出版社 2021年6月出版配图 美国印象派女画家玛丽·卡萨特： 孩子朝母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