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溪的柿子（美）加里·斯奈德 许淑芳译

大厅的后墙上侧门玻璃照亮的是牧溪①伟大的水墨画《六柿图》轴上垂下的风镇使画幅纹丝不动。我要说．这是世上最好的柿子“色即是空”的完美展现细枝和叶柄还在上面，即便今天，人们售卖柿子时也还如此。真迹收藏在京都一间怡人的临济禅寺，每年展出一次这一件是来自便利堂②的仿制品我在裱画师的建议下自己选定了装裱配件每年秋天我都挂它。现在，面对这些来自迈克和芭芭拉果园的熟透的柿子。我手拿纸巾，在水槽边弯下腰捏着柿子的细枝吸着橙色的甜糊糊这是我喜欢的吃法那些画中的柿子确能治愈饥饿 （道元禅师③：“除了图画里的米糕， 再无其他能治饥饿。”1242年11月）①宋禅僧画家，生卒年不详．其画简洁、拙朴、清幽。在日本深受推崇，被奉为“禅余画派”的鼻祖之一。日本幕府收藏品中将他的作品列为上上品。他的《六柿图》被公认为禅画中的经典之作。②京都便利堂是创立于1888年的老店，专售和风明信片、信封、挂轴、缩小屏风、色纸等物。③道元禅师（1200-1253）；京都人，日本佛教曹洞宗创始人，永平寺的开创者。他曾到中国径山等佛教圣地游历，是日本佛教史上最具哲理的思想家，著有《正眼法藏》（九十五章）。
选自 《当下集》（美）加里·斯奈德著 许淑芳译 巴别塔诗典 人民文学出版社 2019年8月 配图：牧溪 六柿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