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 轻轻地说简析（波兰）扎加耶夫斯基 李以亮译

轻轻地说：你比那个迄今所是的人更老；你比你自己更老——而你仍不知道什么是缺席，诗和金子。锈色的水扫过街道；短暂的风暴动摇这座懒散、困倦的城市。每一阵风暴都是一段告别词，许多摄影师仿佛旋涡在我们头顶，瞬间捕捉着我们惊慌与恐惧的时刻。你知道早晨是什么，绝望那么强烈它噎住心的节奏和未来。你在陌生人中间哭泣过，在一个摩登的商店，灵巧的货币巡回流通。你见过威尼斯和锡耶纳，而且在画里、在街上年轻、寂寞的少女们，唯愿自己只是狂欢节上舞蹈的普通女孩。你也见过那些小城，一点儿不漂亮，老人们，因时间与痛苦而疲惫不堪。中世纪圣像里闪烁的眼睛，黝黑的圣人的眼，野生动物的明亮的眼。你在盖勒瑞阿①的沙滩捡起晒干的鹅卵石，并忽然感到那么喜爱它们——喜欢它们和修长的松树，和那里每一个人，和大海，它的确强大，却非常孤独——仿佛我们都是孤儿来自同一个家，永远分离被给予片刻的会见时间在眼前这个寒冷的监狱。轻轻地说吧：你已不再年轻，启示必与大斋节①的四星期讲和，你必须选择，屈服，拖延时间，与来自干燥国家双唇干裂的使者长久会谈，你必须等待，写信，读五百页厚的书。轻轻地说吧。不要对诗歌绝望。①法国港口城市①大斋节也叫四旬斋，封斋期一般是从圣灰星期三(大斋节的第一天)到复活节的40天，基督徒视之为禁食和为复活节作准备而忏悔的季节。据《圣经·新约》，一个魔鬼试探耶稣，把耶稣困在旷野里，40天没有给耶稣吃东西，耶稣虽然饥饿，却没有接受魔鬼的诱惑。为纪念耶稣在这40天中的荒野禁食，信徒们就把每年复活节前的40天的时间作为自己斋戒及忏悔的日子。配图美国新现实主义画家 爱德华·霍普 Small Town on Cov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