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被面,暖流年》马亚伟 朗读:姜林杉

《花被面,暖流年》 马亚伟要做棉被了,母亲买回几床花被面。照例是我们小时候用的那种被面,大红的底色上,牡丹花一朵挨一朵拥挤着,零星的绿叶点缀其间,花团锦簇,富贵繁华,铺张绚烂,仿佛要把俗世里的温暖很张扬地铺展到每个寒冷的角落。说实话,以审美的眼光看,花被面实在是俗。单是那硕大而密不透风的红色花朵,就给人俗气而傻气之感。但任何东西如果走到极端,便会呈现出一种意想不到的效果。俗到极致,给人的感觉便是温暖安妥,仿佛尘世里所有的辛苦和不易安放在大红的底色中,都会少了苦涩辛酸之味,显得那么本色自然——人生的任何滋味我们都能全盘悦纳。记得小时候,母亲经常会在过年之前做新棉被。崭新的花被面似乎散发着植物的清香味道,我忍不住使劲闻起来。母亲扯过我手中的花被面,轻轻一抖,花被面立即铺了满炕。简陋的屋子里,因为那些大朵大朵的牡丹花顿时光彩熠熠,简直是蓬荜生辉呢!母亲把粗糙的手使劲搓几下,然后轻轻地摩挲着花被面,她的眼睛里闪过喜悦的光,低头轻声说:“多好看啊!做出被子来都觉得暖和呢!”母亲那种安然又欢喜的神色,让我觉得这被面是不同凡响的,它能带给终年劳作的母亲多少安慰啊!再多辛苦,只要有一床花被面就足够了。母亲哼着轻快的歌,在花被面上飞针走线。屋子外面已经是万物凋敝之际,屋子里大朵的红牡丹翻滚如潮,一派花海荡漾的壮观景象。花被面是最好的载体,让母亲的手艺发挥得淋漓尽致。母亲平日经常用旧毛线织手套,或者把旧衣服翻新改造,这些都没能激发她的“创作灵感”,而花被面就像画家手中上好的宣纸、雕刻家手中最合适的料材一般,不会辜负母亲的手艺。母亲做的被子大方美观,针脚细密均匀,颇具观赏性,常常引来婶子们的赞叹。一床棉被做好了,母亲舍不得立即叠起来,她让花被面朝上,铺在炕上。我和妹妹抢着躺到被子上,兴奋得大呼小叫,就像躺到花海里一般。母亲嗔到:“快下来,别把被子弄脏了!”妹妹扬着头说:“妈,晚上我盖花被子睡觉,是不是会梦见花开了?”母亲笑笑不语。我第一次认识牡丹花,就是在花被面上。花被面上的牡丹花,张扬热烈,花开富贵。后来我读到唐诗:“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我的脑海中立即翻滚起记忆中的花被面。倾国倾城的牡丹花,开到被面上,一下子接了地气,多了温暖和喜庆。花被面上的花,多是牡丹,当然还有别的花,一律都是色彩艳丽到极致。再后来,我看到有个艺人把花被面穿在身上展示风采,还因此引发了人们的效仿。不过在我看来,花被面真的不适合穿在身上,每当看到有人穿着花被面样的衣服,我总暗笑,这得有多爱花被面啊!花被面,只适合铺在床上,带给人们一夜夜温暖清香的梦。花被面,是流年里暖色温馨的装点。我之所以对花被面情有独钟,或许是因为它传达出的美好的寓意,还有一份对未来的期冀。单调的生活中,我们期待花开;贫瘠的日子里,我们渴盼富贵。花被面,正好满足了我们的心愿。 如今,人们的家居装点讲究格调,很多人的卧室也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而俗气的花被面与“格调”格格不入,已经被很多人淘汰了。但是,我仍然愿意留一床花被面,只为那一份俗世里的温暖和欢喜。
作者:马亚伟,河北保定人。期刊、副刊作者,写作至今已发表900余万字。笔名王纯,文心等。作品风格清新淳朴,细腻雅致,以情动人。《思维与智慧》《文苑》《启迪与智慧》《特别关注》等杂志签约作者。作品见于《读者》《青年文摘》《意林》《人民日报》《光明日报》《中国青年报》《羊城晚报》《大公报》等报刊。

艺术家简介
姜林杉
姜林杉 (朗诵者)

姜林杉(姜虹) ,中国播音主持“金话筒”奖、江苏省“四名人才”“名主持人”获得者,江苏省播音主持委员会副主任、播音指导、普通话测试员、语言表演考级考官,“全国优秀作文选”“小学语文课文”“美德少年”等刊物书籍示范朗读者,著有《金话筒为你读——美文美诵100篇》《口才与朗诵——综合训练手册》(启蒙篇、基础篇共6册,针对幼儿和中小学生)《口才与朗诵——综合训练汇编》(针对艺考生、师范生、教师和成人爱好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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