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诗|父亲究竟去哪了

那时，我年小
如一株未发育成熟麦子
还不及你的腰
我 把根伸进泥土
身体里一呼一吸
像张开的小嘴 吻过你的忧伤
我在一片叶子上做梦
梦见一颗露珠
飘进心中最孤独的角落
我暗自啜泣
生怕有一天 你一去不返
让时间 在你我最早居住的地方
留下颤动的光芒
父亲陪我一天天长大
我却没有陪你变老
在一个夕阳西下的傍晚
父亲还是含着失望离开人间
那是一条通往天堂的路
我看到的永远是你的背影
前面有一座大房子
住进来的是捂不住的思念
父亲啊 我怎么也不明白
你像牛一样 勤劳倔犟的一生
如今就这样静静地倒下了
比落叶还要安详
日复一年 我常常问自己
父亲究竟去哪了
我不能挽留住什么
每天都等你在回家的路上
父亲啊
我多想再看一眼
你蹲在家门口 抽烟时的样子
然而 我每想一次
都要伤感一回
作者：阿健。中国诗歌协会会员，中国收藏家协会会员，黑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曾出版文集《写给昨天》《时代的思考》《那紫色的花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