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长歌》之《牧野之战》

牧野长歌之·牧野之战
李荫保
新乡市区西行十八公里
你就融入了美彦之党
你会看见路边有一尊武王像
你顺着指路碑一直向北
穿越神道走过牌坊
就能攀登同盟山之上
新乡市区东北行也是十八公里
你就到了姜子牙的故乡
你会看见比干庙
也能看见望京楼
香泉寺里吴道子的画还挂在墙上
你到过辉县百泉湖吧
当年西岐大军就是从这里折而向东
八百诸侯有庸有卢有濮有彭
有蜀有微有髳还有羌
战车三百乘
虎贲三千余
步兵四万五
凶猛似虎狼
孟津渡河时候
不知道是吹起羊皮筏
还是木帆船千张
撑着长竹篙还是划着樟木桨
只有流传的故事
没有永垂不朽的时光
你愿意探个究竟
那就交给无穷去想象
邑外之郊，郊外之牧
牧野洋洋，檀车煌煌
牧外之野，野外之林
维师尚父，时维鹰扬
牧誓的高台还在其地兀立
祭天的鼎炉还在其时焚香
我问过虔诚的老妇人
她说你是文化人吧
你说的这是哪朝哪代的事儿啊
一脸迷惘
她跪在蒲团上念念有词
闭着眼睛双手合掌
我知道她求得是财
求得是平安和吉祥
只要能让她一家人幸福安康
她才不管拜得是菩萨
还是周武王
太行无语
有多少那时的秘密在心中窝藏
狂风吹起树叶沙沙响
飘飞在丛林跌落在山岗
返青的叶子是她想说的话吗
为什么还没顾上说
又被秋染黄
卫水汤汤
有多少英雄豪杰被送向了远方
水已不是那时的水
月亮也不是那时的月亮
人的先祖也已成为家谱里的念想
这天地秘密
不知被犁铧翻动过几千几万遍
那时的惊呼震不醒装睡的人
那时的铁蹄踏不碎奢靡温柔乡
捧起一把潮湿的泥土
不知怎么的
有时忽然会泪流双行
书里可以寻古人
探幽可以回老地方
人们都喜欢热闹的庙会
很少愿意孤独去遐想
美酒可醉人
也能穿愁肠
一种滋味
一百人去品有一百种模样
有的享受清静
有的体味荒凉
就像这广袤牧野地
也可种小麦
也可种玉米
还可点豆子
也能种高粱
撒的什么种
收的什么粮
站在牧野大地夕阳远望
似能看见姬发的踌躇
似能察觉帝辛的哀伤
就像端坐的泥塑受人敬仰
破败的荒冢随人遗忘
这又怪谁呢
历史的坐标任由你选择
但这选择也会异化和变样
没有倒退的河流
没有回去的时光
走的走了
只能怀想
你翻开史册
到处是功成名就的范例
也随处是遗憾终生的篇章
只有那庙宇颓败了重修
塑过金身开光
谁也改变不了老百姓朴素的思想
史学家研究得失
军事家讨论打仗
老百姓流传故事
出家人参悟无常
耕种者稼穑庄稼
放牧者驱赶牛羊
外乡人寻觅美食
旅行者浏览风光
牧野，你就在那里
冬雪收藏一匣史书
春风铺开一幅画廊
夏黍捧出满天热情
稻穗翻滚一地秋黄
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
依旧酸甜苦辣
依旧熙熙攘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