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母亲河

【散文】静静的母亲河
作者：云仙
云仙，原名：张梅，作家、诗人。籍贯：中国甘肃，70后。著有新闻集《昨日印象》《兰州的春天》；云仙文集《张梅古诗词选》、现代诗歌集《蝶曲》、散文集 《抱琶集》、小说集《琼音集》；云仙双语诗歌《恋乡藤》等。 从事编写工作二十余年，在《人民日报》等各类报刊、杂志发表新闻、论文、文学等作品约两千余篇，获奖数篇。其中，部分文学作品入选《中外当代诗歌散文作品精选集》、《世界诗歌文学》、《汉诗三百首鉴赏》、《中国当下诗歌现场》、《中华文学》等五十余部结集书刊，在多家文学书刊担任顾问、主编、副主编、编委等。
静静的母亲河
黄昏的时候，弱水河那清澈见底的河水，正和着游人散发出迷人的光，青蓝的，银灰的，嫣红的，还有枯黄色的……那一水的鸥鹭，清潾潾、明艳艳地扑棱在人们的眼前，正铺向远处河水的中央，远远望去，若隐若现，鳞然闪闪。
弱水河，是西部一方戈壁的母亲河，就像风筝放飞一样，无论我走到哪里，它即是我心灵的一处回归的家。然而，在我来说，这河水的龙脉与我今生有着斩不断、挥不去的情缘，它承载着我的过去、现在和未来，珍藏着我的亲情、友情和爱情，这份情，一直深深地掩藏在心里，很久很久，我已离不开它，我的生命中不能没有它。
在我照顾母亲的那段日子里，父亲总是在莫名其妙地发牢骚，我常常会出门去找个地儿躲一躲。于是，就情不自禁地来到弱水河畔，也许，只有经过这潺潺流淌着的水声，那纯朴、温情和平静的沐浴，我的心境才会明朗一些。
这个时候，我望着眼前清灵灵的河水，心情也和着气候的变化而突变成了嫣红或枯黄色了似的。偶尔，可见河中的鸥鹭会忽地扑棱过来，停留在我的眼前，鳞次闪舞，仿佛是在为我这长满了荆棘的人生排忧解难、保驾护航。
站在河岸边，或是依靠在那棵最大最古老的绿柳的腰枝间，我听着河水潺潺，从我身边流淌过的声音，便不由得哼起了母亲曾经教予我们在校园歌咏比赛上参赛过的歌曲——《边疆的泉水清又纯》《外婆的澎湖湾》《知音》《祖国啊，我永远热爱您》《白兰鸽》，还有那些代表了母亲音乐生涯的二胡乐曲——《二泉映月》、琵琶曲——《春江花月夜》，以及那颇具俄罗斯风情的手风琴伴奏曲——《山楂树》《红梅花儿开》……不知不觉，我便情不自禁地用歌声在河畔那辽阔的草原上哼唱了起来，便以此来抒发或倾诉心中的一些隐痛和悲哀了。
记得很多次，我也曾在这个深厚、肥沃的草泽边，躺在那布满了啤酒花、葡萄花的藤蔓下，从古树的臂弯中，眯着眼睛窥看芦苇被微风吹拂摇曳时欢蹦着的叶儿和那像雪片一样飘落下来的纯白色的绒花，这时候我会清清静静地安睡，偶尔还会睡着了做起梦来。梦里，我见到过祖父，见到过大伯……也曾见到过儿时去过的那些梦幻般的沙滩和童话里的森林，还有那康乐草原上的公主王府……梦里，也曾跟着父亲去追逐那一路探险的驼峰，也曾跑去戏游过那长满芨芨草和骆驼草的一望无际的壮丽戈壁……
在父亲年轻的时候，他也不只一次地带我去过他工作时的地方——那些至今引以为豪的水利建设工程，譬如祁连山下的苏油口水库、黄羊镇水库、倒虹吸工程等。记得父亲在世时，在所需省内各处都留下了他的身影，洒下了热汗，几乎踏遍了无数戈壁的河塝。
父亲曾经在这里设计和建设过的河水工程已经不计其数，作为弱水河流域一方建设者的儿女，我也曾在媒体工作时来到过这里，宣传报道过此类如像 “倒虹吸工程”、“草滩庄工程”，以及弱水河戈壁一带的桥梁工程等颇具省内、国内创新水平的标志性工程。在那个时候，也曾因一位青年而爱屋及乌，痴迷地思恋过家乡这条与我们曾相依相伴着的母亲河，很长的时间里，我也曾寻觅过，常常会在梦里，在沿河守望着的草泽边追寻往日踪影……
在广袤无垠的神秘旷野里，与水和谐相处的人们，性格也会在潜移默化中渐渐变得开朗而无比温和、多情。母亲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与父亲相濡以沫，共度了四十余年的时光。母亲在老家那些辛苦的岁月中担任着音乐教师，曾煎熬了十五年，为那个大家庭付出了很多，但她从没有抱怨或要求过什么，我只是记得，她赢得了当地人们的赞扬和尊重，也曾数次被评选为当地的“三八红旗手”……
母亲的工作后来被安置在了父亲的单位上，她跟随父亲常在野外奔波，风风雨雨几十年，近乎都在颠沛流离中度过，对于此，她却从无怨言，几十年如一日，默默地守候在父亲身旁，为家、为水利事业奉献了自己的今生。
不知怎么，如今当我再次来到故居，看到母亲河，我常会情不自禁地想起母亲，尤其是在老家那些岁月，直至后来她离开了家乡……或许随着时间的流逝，那里的人们，已将她淡忘了吧！但我仍不能平的，为什么这个世上的亲人会越来越少，他们之间的关系会越来越冷漠，越来越实用、枯燥，甚至变得冷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