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朗诵《祝你生日快乐》

作者：罗伯特·泰特·米勒 【美国】
朗诵：黄小平

祝你生日快乐

我上小学二年级那一年，约翰来到了我们班上，他头发蓬乱，身上穿着不知从哪儿捡来的衣服，脚上的鞋子破旧不堪，已经张开了口。

约翰的父母是黑人移民，最近刚搬到我们的小镇上，在苹果园里干活儿，帮人摘苹果。他们很穷，在穷人中也是最穷的，微博的收入几乎不够维持全家人的生活。

那天早上，约翰站在全班人面前，样子真是可怜极了。大家虽然还不太确定如何接纳这位新同学，但已经有人窃窃私语，嘲笑他的窘迫寒酸了。

“那是什么呀？”坐在我身后的男孩小声问。“开了天窗。”一个女孩轻蔑地说，并咯咯地笑了起来。他们在嘲笑约翰的鞋子。这时，我们的老师帕米拉太太抬起头看着我们，低语声停止了。

“同学们，这是新来的同学约翰·艾米斯。”帕米拉太太用热情、欢快的语气向大家介绍。约翰微笑着看着大家，希望有人也能对他微笑，但大家都面无表情，他只好一个人尴尬地站在那里。

我屏住呼吸，希望帕米拉太太不要注意到我身边的空座位。但她还是朝这边看了，并示意约翰到我身边坐下。他坐下的时候看了我一眼，我故意避开了他的目光，免得他心存幻想，以为我可以成为他的朋友。

约翰来了不到一个星期，他在班上的地位已经相当清楚了，他是最底层的一个。“这得怪他自己。”有一次吃晚饭的时候我对妈妈说，“他几乎连数数都不会。”由于我每天放学回家都提起约翰如何如何，妈妈对他已经有了相当的了解。她总是很耐心地听着，很少发表议论，只是偶尔沉思着说“嗯”，或者“哦，是这样”。

一天中午，约翰手里端着午餐，脸上含着微笑对我说：“我可以坐在你的旁边吗？”我看看四周，确定没有人往这边看，就低声说：“坐吧。”

约翰一边吃饭一边和我聊天。我发现他是个很令人愉快的伙伴，性格活泼开朗。这时我想，也许平时大家对他的嘲弄和叽笑是没有根据的，是不公平的。吃完午饭，我们爬杆，荡秋千，玩沙箱。当我们走回教室的时候，我心想，约翰再也不会没有朋友了，我要做他的朋友。
有一天晚上妈妈送我上床睡觉的时候，我问她：“为什么别人总是欺侮约翰呢？”“我也不知道。”妈妈叹口气说，“也许他们只看到了表面。”

“妈妈，明天是约翰的生日，我担心他什么也得不到。没有蛋糕，没有礼物，什么也没有。谁也不会关心他是不是过生日。”

我和妈妈都知道，当某个孩子过生日的时候，他的母亲就会到学校去，请全班同学吃蛋糕和其他的美味。这几年来每当我和姐姐过生日，妈妈都会到学校去。但是约翰的妈妈一天到晚在果园里干活，根本不可能来学校，他的生日会无声无息地悄然溜过。

“别担心。”妈妈吻着我的额头说，“我相信一切都会好的。”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认为妈妈的话错了。

第二天早晨吃早饭的时候，我对妈妈说不想去学校了，身体不舒服。妈妈看着我说：“是不是因为约翰的生日呀？”我脸红了，妈妈温和地说：“假如是你过生日，你唯一的朋友也没来，那你心里会是什么滋味呢？”我想了一会儿，背起书包上学校了。

到了学校，我一见到约翰就祝他生日快乐，他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显然他很高兴。我心里想，也许这一天并不像我想象的那么可怕。

到了下午，我差不多改变了想法，觉得过生日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当帕米拉太太转过身在黑板上写算术等式的时候，我忽然听见走廊上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那是妈妈的声音，她在唱《祝你生日快乐》。过了一会儿，妈妈出现在教室门口，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盛着许多杯形蛋糕，蛋糕上面还插着漂亮的小蜡烛。她胳膊下面夹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物，上面打着红色的蝴蝶结。

全班同学都把目光集中到我身上，似乎在等我作出某种解释。这时帕米拉太太也和妈妈一起唱起了《祝你生日快乐》。在同学们的目光中，约翰仿佛像一只被捕获的小鹿一样惊慌不知所措。妈妈走到他面前，把蛋糕和礼物放在他的课桌上，亲切地对他说：“生日快乐，约翰！”

约翰端起盘子，从一张课桌走到另一张课桌，彬彬有礼地请全班同学吃蛋糕。我发现妈妈在看着我，当我大口吃着蛋糕的时候，妈妈对我眨眨眼睛。

约翰过完生日后不久，就随他的父亲搬走了，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得到过他的消息。但每当我听到《祝你生日快乐》这首歌，我就会想起很多年前的那一天，想起妈妈那温柔的歌声，想起约翰眼里闪烁的光彩，想起那生日蛋糕的味道，那是最美味可口的生日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