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穹窿也比它四脚明亮。它无法与黑暗溶为一体。在那个夜晚,我们坐在篝火旁边一匹黑色的马儿映入眼底。我不记得比它更黑的物体。它的四脚黑如乌煤。它黑得如同夜晚,如同空虚。周身黑咕隆咚,从鬃到尾。但它那没有鞍子的脊背上却是另外一种黑暗。它纹丝不动地伫立。仿佛沉睡酣酣。它蹄子上的黑暗令人胆战。它浑身漆黑,感觉不到身影。如此漆黑,黑到了顶点。如此漆黑,仿佛处于针的内部。如此漆黑,就像子夜的黑暗。如此漆黑,如同它前方的树木。恰似肋骨间的凹陷的胸脯。恰似地窖深处的粮仓。我想:我们的体内是漆黑一团。可它仍在我们眼前发黑!钟表上还只是子夜时分。它的腹股中笼罩着无底的黑暗。它一步也没有朝我们靠近。它的脊背已经辨认不清,明亮之斑没剩下一毫一丝。它的双眼白光一闪,像手指一弹。那瞳孔更是令人畏惧。它仿佛是某人的底片。它为何在我们中间停留?为何不从篝火旁边走开,驻足直到黎明降临的时候?为何呼吸着黑色的空气,把压坏的树枝弄得瑟瑟嗖嗖?为何从眼中射出黑色的光芒?它在我们中间寻找骑手。配图 张彬 野马配乐 唱片 The River 乐曲 The river V 艺术家 Ketil Bjornsta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