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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朗诵技巧-第三章诗歌朗诵本体创作-理解感受

诗歌朗诵技巧

诗歌朗诵技巧

声明:本文转载自李红岩先生的《诗歌朗诵技巧》,仅限于站内用户交流使用。

经过前期的准备和设计之后,现在可以进入到诗歌朗诵创作的核心阶段,即把诗歌的文本转化为文字的阶段。在这一阶段,朗诵者对诗歌文本理解感受如何,语言表达能力如何,艺术修养和感染力如何,都会得到最充分和最苛刻的检验,并在一定程度上体现在朗诵创作的成败上。

朗诵创作分为本体创作和整体创作两部分,前者指的是从文字语言到有声语言的转化工作,后者指的是有声语言与其他要素结合的工作,两者缺一不可。

本章谈一谈朗诵中的本体创作问题,包括:理解感受、用气发声、语言表达技巧等。

一、理解感受

理解感受是诗歌朗诵创作的第一步。不理解诗作,则创作的道路和技巧的使用就失去了方向,许多技巧和方法无从谈起;不感受作品的意韵与作者的情感,则自己的语言表达也就失去了“言为心声”的创作初衷,自己无法被感动,听众更无法被感动。

理解感受大致可以有以下几种方法:

(一)理解作者的写作心境

作者在不同心境下,会有不同的体验和感受,对同一事物、同一事件也会有不同的看法,因此体会作者的心境有助于对诗歌作品的理解感受。体会作者心境的重要方法之一是了解诗人的生活背景和作品的写作背景。中国的许多古诗都是作者在追求政治理想和人生境界的过程中写就的,许多深意都蕴含在或明或隐的文字表述中。比如杜甫的七律《闻官军收河南河北》末尾两句:

即从巴峡穿巫峡,

便下襄阳向洛阳。

这两句决不仅仅是作者讲述自己的行程,而是表明了其心境。当时,长达八年的安史之乱终于结束,喜讯传来,作者心头长期的积郁一扫而光,那种高歌纵酒的畅快心情瞬间便流露出来,因此,从“巴峡穿巫峡”,从“襄阳向洛阳”的行程有一种顺流而下的感觉,朗诵时也应有这种酣畅之感;如果没能理解作者的心境,极有可能绵延舒缓地去表达,失去了酣畅的感觉,则诗歌的本意也就丧失了。

(二)理解作品的主题内容

有些作品的文字表面与其深刻的思想内涵之间还是有一定的距离的,有时,作者还会使用一种隐晦的手法,把自己的真实想法隐藏在看似不相干的景物或事件背后;如果不了解作品的主题,就不能通过作者的文字表述理解其背后的深意。所以说,理解作品的主题内容,实际上也是一种背景了解,以此可以窥探作品的深意。比如孟浩然的七律《望洞庭湖赠张丞相》的后四句:

欲济无舟楫,

端居耻圣明。

坐观垂钓者,

徒有羡鱼情。

这四句诗表面上是说诗人想过河但却没有船,看到别人垂钓而自己只能存有羡慕之情,但实际上却表达了诗人出仕无门、不甘隐居的心情,并希望丞相张九龄能够推荐援引,以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了解了作品的内容,理解了作品的主题,我们在朗诵时才不会把这首诗看作是一般的写景抒情作品,而是表明作者自己政治抱负的明志之作。

(三)感受作品的整体意韵

一部作品有它自己的整体基调和整体意韵,不论作品中描画了多少景物,叙写了多少事件,它们都要统一在整体的意韵之中,也就是说,比如同样是写月亮,春天之月和秋天之月是不一样的,并在有声语言的表达中得以体现。比如柳宗元《江雪》一诗:

千山鸟飞绝,

万径人踪灭。

孤舟蓑笠翁,

独钓寒江雪。

这首诗通篇有“寒”、“静”之感,并由此透露出“孤”、“独”之意,那么在朗诵时就应注意营造这种氛围,体现出寒、静、孤、独的特点。另外,深人体味这首诗的意韵,你会发现,四句诗所描画的景别是不一样的,前两句是一种远景,第三句镜头推进近似于特写,第四句镜头拉远再度呈现出远景。有了这样一种画面感,我们就要用最能体现这种画面的声音和感觉去表达。具体说,声音可以稍微暗一些,并适当运用虚实结合的声音,这才能与全篇的基调和意韵相协调。

(四)感受文字的具体刻画

朗诵诗歌要注意整体感,但整体是由一个个具体的细节逐一实现的,失去了对具体景物的刻画和对具体事件的描述,谈整体只能是奢望。在一首诗中,要找准具体刻画景物和具体描述事件的文字并细心体会其深意。比如杜甫的《绝句》:

两个黄鹂呜翠柳,

一行白鹭上青天。

窗含西岭千秋雪,

门泊东吴万里船。

在“诗人以二十八字的篇幅勾勒出的画卷里,深蕴着多少层次的矛盾统一,它是多与少、高与低、远与近、动与静,以及色彩上的深与浅,审美思潮上的自然与人为等多侧面、多角度的对立统一”。“两个黄鹂”之少与近,“一行白鹭”之多与远,加之“窗”与“西岭”、“门”与“东吴”的画面组合,使得全诗犹如一幅生动的画卷展现在我们眼前。可以说,全篇的艺术构思成就于这些具体的描述,没有具体刻画,也就没有整体的意韵。朗诵这样的诗歌时,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把这些细节确定并表现出来。

(五)朗诵心理与写作心理的契合

在诗歌朗诵艺术创作理论中,一直存在着二度创作和一度创作(或日完全意义上的创作)之争,支持二度创作的认为,朗诵是把诗歌从文字语言转化成有声语言的过程,其转化的依据是诗歌文字本身;而支持一度创作的认为,这种转化工作包括心理上的调试和有声语言技巧的运用,它体现出更多的创造性。

实际上,两种观点都有一定的道理,但这种非此即彼的截然划分反而容易给人们带来混乱。我觉得在朗诵时,朗诵者如果能够把自己的心理与作者的写作心理契合起来,则有可能赢得更大的主动。朗诵者在舞台上进行创作时,不能让人觉得他是在转述别人的意思,在说别人的话,而是要把诗歌变成自己想说、自己要说、自己能说的话。做到这一点的关键就是朗诵者心理的调整和情感的酝酿,他要在深入理解作者的想法、细腻体会作者的心理的基础上,把自己设想成作者的化身——自己就是抒情主人公,诗歌中的文字就是自己想说的话。在这种身心俱化的状态下,朗诵者才能够进行自由的创作。比如大家在朗诵徐志摩的《再别康桥》时,那种离别的情感分明就是从朗诵者的心底发出的,若不如此,会让人觉得不协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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