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M （波兰）扎加耶夫斯基 李以亮译我躺在另一块天空的星辰下在午夜漆黑的青草中。午夜呼吸着，缓慢而懒散，我想起你、我们，想起从我的想象里拔出的锋利和闪亮的时刻，仿佛荆棘从一个运动员窄窄的脚上取出。这一天大海变得黑暗而狰狞，风暴的兰花迅疾跑过起皱的水的床单。它也可以是童年，简单的狂喜的土地和无尽的渴望，正午嘴唇里红红的罂粟和教堂的警觉如蜂乌的塔。士兵们沿着街道走过，但战争已经结束步枪开出花朵。某些日子沉默是那样虔诚我们不敢妄动。一只狐狸跑过田野。我们试着品尝叶子的滋味，令天真之人目迷的光的滋味。但空气也有苦涩的滋味：康乃馨，肉桂，尘土，和橡实，冬天，秋季的第一个星期。未流出的血的滋味。我们久久地站在铁轨之上的高架桥上，一列火车一定已从我们脚下通过了；唯有干燥的太阳反射在数不清的窗户里。那是笑声，你说，那是铁，盐，沙，玻璃。而未来，你的衣服的织料，我们共享的，生活，像旅行中的一餐食物。选自《无止境：扎加耶夫斯基诗选》（波兰）扎加耶夫斯基著 李以亮译 花城出版社 2015年5月出版配图 英国拉斐尔前派画家 米莱斯：罗莎琳在森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