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 范静哗译

他们又回到海边一个星期,海水的声音映照一切。蓝天盈窗,但海浪拍岸带来唯一的声响——愤怒。愤怒于什么。无论是什么,肯定就是他掉头的原因。愤怒,虽说他从未对她动过手,从未说过一句狠话,很可能没有。所以要想找到答案,她得另想办法,也许从大海中,或者从海上突然升起的铅灰的云端。床单里有海水味,太阳味、风味、宾馆味,清新中带着香甜,因为床单每天都换。他从不费口舌。口舌,在他看来,是用来安排事情,做生意的。从不用来泄愤,从不用于柔情。她抹抹他后背,把脸贴上去,然而那就像把脸贴在墙上。他们之间的沉默那么古老,它说,这些是边界。他没睡,甚至没有假装在睡。他呼吸得并不匀称:吸气时有点不情愿;他并不想答应自己要活着。呼气时畅快得多,就像国王要放逐臣仆。沉默的下面,大海的声音,大海的狂暴四处铺展,还没结束,还没结束,他的呼吸驾驭着海浪——但她明白自己到底是谁,到底想要什么。只要这些是真切的,自然的事就伤害不到她。配图 墨西哥女画家弗里达·卡罗:破碎的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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