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稳而动人的灵性 施蒂格《柳树》简析

柳树 （斯洛文尼亚）阿莱士·施蒂格 梁俪真译
我的爱，你这不停歇的旅居者，
我们的灵魂是水做的，永远在涨落。
你和我，思绪是皮肤和树皮做的，
共时的一体，秘密水流的一部分。
你穿过时间旅行至此的整条道路，
随年月已灰灭晦暗和沉重。
而我就是时间，萌叶的时间，
染绿旅者，荫翳为他们披衣。
进入我，水做的爱。
这个苦雨的夏天，没有什么能比
被树叶静止的瀑布拥抱更美，
你既是内部，也是天空。
进入我；信念是风，绿是所有的语言。
也许你漫长的旅行只为到达
这里，在此刻，被雨坠葳蕤的低语环拥，
成为我内部的心脏，终于找到了它的躯体。
选自《从伤口另一端》（斯洛文尼亚）阿莱士·施蒂格 梁俪真译 斯洛文尼亚文学丛书 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9年5月出版
配图 荷兰画家文森特·梵高 盛开的桃树（纪念淡紫色）
沉稳而动人的灵性 施蒂格《柳树》简析
今天和大家分享斯洛文尼亚当代诗人施蒂格的一首《柳树》，之前我们分享过施蒂格的《沙洲》，对诗人已经做过简略的介绍。佛家云：定生慧，持戒而生出坚定的信念，进而产生宁静的心态，智慧因此生发。
这首诗的诗句充满了灵性，因为内心的宁静而充盈的灵性，这种灵性沉稳而动人，并不像天生的灵性那样张扬。这首诗题为柳树，似乎是一首咏物诗，但是通篇读下来，咏物诗的痕迹很淡，柳树这个意象，只在标题中出现，但是柳树的身影渗透了整首诗。
这首诗虽然一开始就写道：
我的爱，你这不停歇的旅居者，
但这并不是一首爱情诗，我的爱也不是指的爱人，而是诗人自己的思想。诗人的思想是自由自在的，在广阔的时空中漫游，仿佛是空气中的水分，进入柳树，成为汁液，顺着树皮流动，长成叶子，向着天空飞舞：
进入我，水做的爱。
这个苦雨的夏天，没有什么能比
被树叶静止的瀑布拥抱更美，
你既是内部，也是天空。
自由的思想和立足于大地的肉体融为一体，因此，人可以自夸为万物之灵。有着一双充满灵性的眼睛，同样的世界，会变得全然不同。